【芥敦】晓
*黑敦入社if
*祝敦0505生日快乐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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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芥川前辈。如果虎失控的话，就把我击杀吧。”
芥川龙之介闻声抬头。
第一次逃出颈圈桎梏的虎垂首站在他们即将执行任务的仓库门前，背影淡漠又孤独。
让他想起那天。
在傍晚上天台吹风是芥川龙之介惯有且独有的习惯，因此当芥川龙之介敞开天台的门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时，他着实有点意外。
中岛敦同样很意外地转过头，当他看见芥川龙之介的那一瞬间他就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，不过戒备的状态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，很快又归于平常。
反应能力很快。但是有什么好紧张的。芥川龙之介很自然地走过去，又没人规定彼此都把对方打个半死过的宿敌不能站在一起吹风。
然而事实证明确实不能，因为气氛实在是过于尴尬：中岛敦习惯性地在安静的时候把自己的气息藏起来，只是他坐在栏杆上，位置稍微高些，于是芥川龙之介就把很浅的、但是根本无法忽略的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。更何况只有两个人在场，一句话都不说也太奇怪了吧？
芥川龙之介侧头，中岛敦的视线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，他偶尔眨一眨眼睛，神情专注又柔和。
“在看什么？”
“啊？”中岛敦被他突然一问有点惊讶，他像没反应过来似的又在刚才的情境里滞了一会儿，直到芥川龙之介有些不耐烦地蹙眉才堪堪回神：
“看离这里远些的市场。位置高的话就可以看得很清楚，我以前去过的。”
芥川龙之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，什么也看不清。于是他默然，又被重新归于沉寂的诡异气氛逼着生硬开口：
“...原来白色死神还需要采购。”
“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话，白天的时候总要去的。”
中岛敦很平和地笑笑，没有否认。他偏过头眺望着远处的街道，像在怀念。
“这座城市里每天都在发生不同的事情，不是吗？新生、成长、欢笑......这是侦探社和很多人的功劳。”
芥川龙之介点点头：“勉强也算有黑手党的一份。”
中岛敦没忍住眯着眼睛笑出声来，“是在开玩笑吗？还是真心的？”
“在下不喜欢开玩笑。”芥川龙之介瞥他一眼，“黑手党的问题对你来说重要吗？”
中岛敦那种很愉快的笑立刻敛下去了。他沉默着垂下眼睛，下意识地双手交握，用力到把皮质手套的边缘都抻起褶皱。
“我离开那里了。已经...不重要了。”
有着新月发色的少年盯着地板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，语气是带着怀念的哀伤。
“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啊...真令人羡慕。只是、太宰先生教导过我，如果强大的东西不能为己所用的话...最好的方法，只有把它彻底毁灭。”
——他的眼睛沉浸在过去里。
芥川龙之介不予置否。“很符合黑手党作风的方法。”
“对吧？”中岛敦向芥川龙之介弯一弯眼睛。他晃着腿，整个人都放松地舒展开来，然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，毫无预兆地松开了双手，向后坠下去。
“所以我有时候会想，这种方法，是不是也适用于我——...？”
没有意想当中的失重。
灰色的罗生门稳稳撑在他腰后，像牢靠的绳。
中岛敦愣住了。芥川龙之介还是很平静地看着他，跟刚刚一模一样。
中岛敦有些无措地僵了一会儿，他望着芥川龙之介，像在探寻某种回答。缓缓地，他把重心一点一点地倾下去，维持这样的姿势，仰起头来看天。
安静地、默然地，只有发梢在流卷的风里动。一切都很寂静，能听见风里声声的虫鸣。
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重新用手撑着栏杆很慢很慢地坐直，芥川龙之介看着他侧过脸，在对视的一瞬望进一潭流动着的烟紫。
中岛敦的眼睫颤了一下。
“...没关系，我不会掉下去的。虎的平衡会帮我。”
之后剩下的时间里都隐隐透着突兀的尴尬，他俩中间的空位连一个人都塞不下，却一个人向左偏一个人往右偏，把一个天台生生分割成两半。
这样一句话也没有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中岛敦一个人离开，芥川龙之介注视着单薄的黑衣背影在天台门前顿了一顿又转过身，中岛敦隔着天台与他对视，在很轻的一瞬里，他浅色的眼尾和唇角都柔软地弯起来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。
“谢谢。”
那是从眼底溢出来的笑意，由内到外地，透着轻柔和暖，像春风抚平涓涓的河，晚霞染上新月。
就在芥川龙之介有些恍惚的几秒钟里，中岛敦像只真正的猫科动物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下了天台，芥川龙之介回神时只能看见他逐渐消失的背影。
怎么会有人笑得像要哭一样。芥川龙之介想。
他现在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，中岛敦在加入侦探社的这几天里没有任何异常，项项委托完成得完美又平淡，对人也非常标准地微笑问好，不起波澜。
太刻意了。他在游离。
原因不是黑手党的身份，而是他自己。
中岛敦的过往让他只能背负着血债、悔恨与自卑，在笼里沉默地、伤痕累累地活，但这笼又太过坚硬，既然无法也不敢打破囚笼的话，那就干脆把里面的东西抹灭吧——中岛敦也许时常会这么想。
就像芥川龙之介第一次见到他那样，他隐去气息在淅沥的雨天里走进漩涡，像是希望自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但中岛敦是一个真正的人。他不是什么可以被抹杀得不留踪迹的东西。
罗生门裹挟着厉风从中岛敦身体两侧擦过，哐当一声砸开了仓库的大门。灰白色的衣刃在惊惧慌乱的人群里横冲直撞地扫过，为白虎清出最平坦的路。
中岛敦睁大眼睛有些愕然地回过头，芥川龙之介站在罗生门搅动出的气旋中央向他扬了扬下颌，不容置喙地否决了他的请求。
“侦探社社员不会给别人添麻烦。给你五分钟，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。”
东方破晓了。朝霞在他背后绽开，映着粼粼的海光。
End-.
一点想说的。
今年的生贺写给了黑敦，虽然因为学业紧张有点短，但初衷是想让他无论在哪个世界里都可以跟自己和解、能够被别人包容，过上有快乐和幸福存在的生活。
原作的剧情也在继续向前推进啦，哪怕是经历了突变和打击，我希望他还是那样的勇敢、细腻、温柔、灿烂，能够独当一面。他是真正的珠玉，无论何时何地、都不会被瓦砾所埋没。
我所深爱的少年呀，按照自己的心意，一刻不停地，跨越蓝天飞向大海吧。
生日快乐。
2021.05.05 00:00 2259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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